吗?”
张东来的目光牢牢地锁在他身上,不知道为什么事到如今,费渡还是这样坦然,坦然得好像他从未做过那些事一样。
那年除夕,他从一场颠倒的寻欢作乐场里爬出来,余醉未褪,一步跌进了一个冰天雪地的噩梦里,他好像是误入了一个荒谬的平行世界,做梦都想不到的曲折离奇一股脑地砸在他头上,身边熟悉的人都变了样,一个个地成了裹着人皮的妖怪。
他一直尊重敬畏的父亲是冷血变态的杀人狂,刚正得让他时常自愧有辱门楣的叔叔手上血债累累,还有他的朋友……他的朋友费渡。
酒肉朋友也是朋友。
费渡有趣、敢玩,哪个圈子都混得开,而且三观和张东来一样,信奉及时行乐,从不以自己不学无术为耻,全心全意地扮演着一个快乐的小傻逼。在燕城的纨绔圈子里,张东来最欣赏的是他,最亲近的是他,甚至人在异乡,惶惶不安的时候,下意识求助与信任的,依然是他。
他拿费渡当浮华场上的知音,可原来,其实只有费渡知他的音——他是个长了耳朵的聋子。
费渡舒展开长腿,坐在旁边的石凳上:“一年多没你消息了,过得怎么样,婷婷好吗?”
张东来反问:“如果是你,你会好吗?”
费渡静静地看着他,不置一词。
张东来第一次发现,自己从未仔细看过费渡的眼睛,印象里,费渡总是漫不经心的,瞳孔像是对不准焦,惊鸿一瞥的一个眼神扫过,随后就再次隐没在镜片……或者别的什么后面。他想,如果他早注意到这双藏着深渊的眼睛,一定不会傻呵呵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