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然,我发现我不光爱自己想值不值得,也爱替别人想,我值得他这么对我么,在这里跟我花时间?我年轻的身体能给他多少安慰,我的患得患失的性格又能给他几分的享受?真的物有所值了吗?我真的爱替别人想,老岳不用做到这样,哪怕他一份时间也不分给我,一块钱也不给我,他叫我,我也是会去的,我太寂寞了,谁都行,寂寞得早已不要脸皮,我把父亲母亲的角色都派遣给他,他胜任了,他还当我的朋友,当我身体的爱人,当我时间的买主,还允许我把自己放在他这里栖息,这里看,他是很好的,我开始有点对不起他了,但是也觉得他欠我的,如果哪天他开始敷衍我,我一定要闹、吵、疯上一顿,把他的脸抓烂,再伤心地哭一顿再走。
最近总是想起一件事来,我刚开始追着他跑的时候,逗他的时候,没跟“认识”,没跟他睡上,没要他电话的时候,他的课我姗姗来迟,一屁股坐在最前面,他看见我,老岳说那时候他就是“知道”我的,但那时候我不知道啊,我盯他的脸,扫量他的身体,然后坐在那里拿出白白的笔记本,看他上课,那时候岳嵩文拿麦克风的手腕往下压了一压,他也看了我不短的时间,我来时他还在上课,突然地就中断了,这七八秒里他没有说一个字,像是说不出来,那时候我是觉得我是得胜的,因为我漂亮,路上的男人总这么看我,老岳也这样看我,他那时沉下又抬起的手腕现在常常出现在我的脑子里,那么微小的一个动作,别的人都在觉得他是对有人迟到不满,而只有我在底下得意洋洋,我知道是怎么回事,他那一瞬间其实是有点怕的样子,奇怪的是之前我总是想不起来,无论那些狂暴的热情或者是性爱或者是别的什么总是热烈地席卷,但也像我们游戏里那些伤痕一样总会消退,现在的我老是想起这一段,那时候我还没爱他,就把他当普通男人看。
但是爱起来就不普通了,不爱也不普通,爱在我这简直是一场造神运动,不爱了就是弑神,弑掉了也无法忘记,依旧把遗体摆在神坛上面长久沉浸在被统治的那一段时间里。所以这个新鲜的片段是真的让我很惊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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