甫越发地难以招架,他不知道怎么应付一个觉得谁都欠了她的人,对生活永远不满的人,这种对好好的事情总会被搞砸,而后一种,不细说了。当然对刘文甫我也是相信了我消极的预判,有可能完全不是那回事,刘文甫也是爱过我一下的,不过因为有过预判,我完全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真的发生过。在那段相处里我最快乐的是在孙淼脸上看到灰败的情绪,还有在我妈那里得到她那点女人对女人的、一点点高看的样子。我只从竞赛里得到过享受。孙淼,王艺弘,这样的女孩们,我跟她们都做过一段时间的朋友,尤其是王艺弘,让我发现她们相信的我根本无法相信,她们在乎的我毫不在乎,她们诉说一件痛苦之事的时候我感觉莫名的好笑,她们开始用咒骂表达情绪时我完全地理解不到,每当这时候,所有我能感知到的痛苦立刻double。
我对我爸说:如果真到那时候,不能不通知我,晚一秒都不行,我爸说:好。他讲过爷爷,也就是他的爹死的时候,奶奶没告诉他,等他回来了,才让他去坟前烧纸,这是他的大遗憾,那两年他戴孝章,别在西装上,整整的两年,我稍有点疑惑,因为在我的记忆里,他父亲对他并没有很关注,对我也是,只是一个寡言的老头。在回来之前,我妈说,奶奶已经把财产分完了,我问:怎么分?她说:能怎么分,她的女儿,她的儿子,我回:“嗯。”我妈说,她以前话说得好听,是不是?我不否认,也不肯定。奶奶出院前,我跟爸爸一块回奶奶的家收拾东西,因为奶奶要住到我家里,收拾完后我跟她坐在沙发上休息,他突然说:“霜霜,咱们把这个房子要了,好不好?”我说:“好。”他说:“你小时候在这里长大的,我也是。”我心里说:我是在很多地方长大的。只不过,这里最好,最梦幻。
从医院接奶奶,只有我跟我爸两人,还有新的护工。路上,奶奶给我一张卡,说霜霜,别告诉你妈,也别告诉你爸,就咱们俩知道,爸爸就在一边,他说:“妈,你太宠她了。”奶奶说:“所有孩子里,我最喜欢霜霜。”我抱着她干枯的手指哭,可是,最喜欢我,为什么要把那个弟弟接回家?我收下了卡,在回家前擦干了泪痕,我妈帮着护工搬医疗用具,一楼的客房已经收拾好了,因为这里最方便,如果有事情,直接就可以推出去。
那个小男孩跑出来,绕着病床看,他不太懂是怎么回事,但是出于本能对这具笼罩阴影的身体与房间感到畏惧,总是躲得远远,或只在门口看。后来奶奶又躺了几天,没怎么醒过,但是各项指数都非常好了,我开始动身回来,走之前,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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