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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长洁白的手掌,在泠泠月色下泛着珠玉般莹润的光,却比珠玉温热太多。仗剑护天下,执笔绘河山,她就是用这只手执剑、落笔、驯马、安民,将一切置于股掌之间。
李云昭瞧了一眼他整齐的衣装,不似自己这般被突然惊醒,便问:“这么晚了,你还没有睡么?”
“我在……想你。”
李云昭笑道:“想我做什么?你日日都能同我相见。”
“那不一样。”
我想要的是眼下这样,只有我们两个。
馆中之陶,林中梓木,冠间明珠,自是弥足珍贵。白日里她站在人群中央,从容高远,顾盼神飞,如破晓时分的赤乌,照彻漫漫长夜,所有人都可以用倾慕的目光凝望着她。可是对她而言,他和那些萍水之交又有什么区别呢?
应无所住,而生其心。若是以前,他对这样的亲密关系敬而远之,唯恐避之不及,如今却甘愿作茧自缚,不思酬害,念念相继,实在是打自己的脸面。想到这里,侯卿摇头失笑。
不过既是为了她,那一切又是顺理成章,情理之中了。
李云昭不解地眨了眨眼睛,赤色瞳仁如同盛在夜光杯中的葡萄美酒,明艳而清亮,此时此刻,她的目光被另一双颜色相同的眼睛吸引得片刻不离。那双眼睛如白玉上嵌着两点朱砂,一眼望去,先见藏于深山、呵手犹寒的清白,再见那胭脂如血、丹霞映日的朱红,将独立千仞的寂寥变作春阳化雪的柔和。
所有除死方休的情意,都沉在这一双昳丽的眼睛里。
侯卿倾身过来,双唇轻轻贴在她白皙的脖颈旁,安静流淌的血脉在这样近的距离下都变得激烈。李云昭感觉到他对着那一小块皮肤吮吸亲吻,头微微后仰,伸指抵在他薄唇前,半是抱怨半是调笑,“有些痒……”侯卿顺势捉住了那两根手指,凑在唇边轻轻地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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