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岩石从所有吴军头顶飞过,落在刘基等人刚刚经过的城门上,像重锤砸进柿子,冲激起一大片猩红的汁液。
那是投石器。只有不惜把城砸得稀烂也要拿下的时候,才会出动投石器。
然后,便开始杀人。
先登士兵把死亡带上壁垒,在正四方形的黄土墙头上,开始了第一轮的厮杀。没有那么多英勇的画面,从远处看,甚至看不出那些人是用的是刀剑还是指爪、牙齿。他们抱打在一起,纠缠,撕扯,不断有人从墙上翻落下去,直挺挺的,像一根下坠的木桩。“太史”字样的旌旗慢慢插遍城头,玄底纁字,下面摇着守军将领的人头。
第二轮杀戮,就在攻进城门后的大道上发生。说是大道,其实刘基知道,城里建筑盖得拥挤异常,像无数甬道和洞穴的纠合体。这原本只是因为逃难上山的人出乎意料地多,但它也有它的优势。这种地形把大军都消化开来,每扇窗、每户门、每个转角,都是守军有机可乘的空间——最适合进行巷战。
太史慈加入了巷战。
他的长矛、大戟,在巷道里施展不开,便只持了一把剑,加上异于常人的猿臂,也足以把一条路封得水滴不进。他的规则只有一条:杀士兵,不杀平民。可这两者,在山越当中,看样子是看不出来的,所以,他只杀拿兵器的,无论那兵器是一把刀、一口斧子、还是一把锄头。
几乎所有人都是腰斩。
脖子是人体脆弱的地方,腰不同,腰至少够粗,哪怕是杀猪,也很难断腰。
但是,腰斩的威慑力,远比砍头来得更大。这样杀十个、二十个,远比杀一百人来得还要惊悚。
太史慈走过长街,满街都留着半死不活的半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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