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、一百多位官员、两百多位王国侍从,都遵循仪典规制,好好扮演角色,将哀恸浓墨重彩地泼向天空,让六月绚烂的阳光变得单薄、浅陋、不合时宜。
但他们表演之余,都拿余光瞟着队伍前端的乘舆车;在道旁守候的霍光和其余一应重臣,也悄悄看着,只觉得奇怪——在那为首的乘舆车上,年轻王爷和一位涕泗横流的老臣一直说着话。他们说的那么认真,眼神那么炙热,仿佛那才是奔丧的重点,而哭哭吵吵的仪典则只是一场闹剧。
在舆车开过迎驾官员的过程中,年轻的王爷,甚至没有看霍光一眼。这位权倾朝野的辅政大臣,设想了很多忠直的话,备好了一腔深情和两汪热泪,一时间被风吹冷了,全都急急坠入深不见底的城府里。
霍光想,这是一道示威的信号。
韦贤想,这是一丝意外的惊喜。
乐成想,这是一桩灭顶的灾难。
王吉想,这是预料之中,也是预料之外——他想到了刘贺的行为,却不明白龚遂在做什么。
在这趟荒唐的、被永久载入史册的奔丧路上,还有最后一小段。
那些愤怒的话、坦白的话,都已经讲清了。
龚遂先让昌邑王把竹杖倒过来,工匠凭一双巧手给它造了个暗格,严丝合缝。要是昌邑王哭得壮烈,以杖抢地,它也许会自己崩开来,可他没有,所以龚遂只能亲自掰开杖头,露出里面镶着的一枚子母虎玉剑璏。
龚遂心里空荡荡的,像风在风箱里头撞着,嘴上则悠悠说出一件往事。
从一桩白事回忆起另一桩,还是一样的满堂灵祟,一样的神神叨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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