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没遇到过那种叫声的鸟,好像它从来就没在地球上存在过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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复姓慕容的男子在野地里等死,因为听见疑似夜莺的鸟儿歌唱而萌生了不可思议的求生欲,那样的场景,单单只是想象便能令人心生向往。
也许有月亮,月亮悬挂在深蓝色的夜幕之中硕大无朋,银白色的光遍撒荒漠,每一颗砂砾几乎都在反光,荆棘丛中长出殷虹如血的花来。鸟就栖息在那上面,若只是看外表平淡无奇,你甚至会以为是长得比较奇特的麻雀。然而它引颈高歌的时候,却注定万籁俱寂,方圆十里一切物种都要为之屈膝臣服。
就连死亡也不例外。
如果李格非死的时候也听到它的歌声该多好,如果是那样的话,他直到闭上眼那一刻都是愉快的。
谢风华还有没跟老慕说的其他细节,比如这几天经过潜水员地毯式打捞,已经把湖底装有残骸的黑色塑胶袋找的七七八八,勉强拼凑出李格非的人体骨骼来。法医们加班加点,鉴定报告已经出来,凌队说什么都不肯给她看,只含糊说了个大概,未了加了一句:“致命伤是后脑遭到重击,顶骨与枕骨破裂严重,法医断定,受害人几乎是当时就倒地毙命。”
“小谢,他不是被虐杀的。”
谢风华绷紧的心脏霎时间被放松,但因为骤然松弛,反倒感到呼吸困难,仿佛被一只手掌攥紧,大口吸气却吸不进多少,苦苦支撑着的力气一下都往外倒干净一般,不得不手撑着墙才能不摔倒。
她在这一瞬突然就明白了杨女士的心情,明白了那么爱美的女人为什么在儿子死后执着地踯躅上路,不顾体面去问人,只为了问清楚自己儿子死得快不快,死时有没有遭罪受苦。
那是因为,在无法改变的事实面前,在无可收拾的惨剧面前,这是对活着的人而言唯一仅剩的安慰。
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射击场上,端着枪带着耳机,一边想着李格非只是挨了几下重击就倒毙在地,一边叩响扳机,安静地,悄然无声地流泪。
但与此同时,她还得知法医做出这样的推测:在李格非死后,他的尸体被凶手冷藏过几天,等全身的血液都冻成冰后,再拖出来用电锯一类的利器切割成大块,头颅和躯干分开,四肢太长被切断。整个过程中他就像毫无价值的冻肉一样,切多大,怎么切,全在于塞不塞得进塑胶袋。
那么爱整洁的人,出个门比她还讲究,绝不允许自己光膀子穿裤衩出现在异性面前的斯文人,死了之后却被人那样对待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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