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盯着宫墙都能瞧半天。
这样的好脾性若是在宫外自是不愁嫁,尤其是她生了芙蓉相貌,必然一家女百家求。
偏偏阮瑶入了宫,没心眼的人在这巍巍宫墙里向来是不好过的。
而她的好模样也成了催命符,平白招来了不少嫉恨。
原本是要她去赵弘近前侍候,可同屋的宫女月兰给管事嬷嬷塞了钱,阮瑶的差事变成了她的,而阮瑶则被安排去院子里做洒扫之类的杂事。
本以为让她做些粗笨活儿能把一朵鲜花磋磨枯,谁知道阮瑶被锻炼出了好气力,一个人担两桶水都不费事儿,偏偏身姿仍是纤细窈窕,模样依然花容月貌。
大抵东明宫里的人也明白阮瑶是个傻姑娘,尤其是那些在这皇宫内院里过了大半辈子的婆子嬷嬷,知道她没心眼,待她越发和善。
而宫里的管事太监韦兴看上她的时候,也是这些嬷嬷们明里暗里帮衬,这才没让一朵鲜花被狗叼走。
可没人想到,好端端的姑娘,毫无征兆的就寻死。
谁都说阮瑶定是没了活路,怕晦气,都不去管,只有小厨房里做杂事的刘嬷嬷来照顾她。
谁能想到过了几日,阮瑶竟醒了过来。
虽然身子虚弱得很,可好歹是有了活气儿,又养了些时日,能吃能喝,这便是死不成了。
只是一番折腾下来,阮瑶越发清瘦,衣裙都有些松垮。
偏那张脸半点不见憔悴,大抵生得貌美的人,哪怕病了也是好看的。
刘嬷嬷用热水拧了帕子,给阮瑶细细的擦着脸面,嘴里道:“你如今能捡回了命算是老天有眼,可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’这话在宫里不好使,以后还是要更小心谨慎些才好。”
阮瑶眨了眨眼睛,眸子清澈,神色乖巧。
见她这般,刘嬷嬷也不好苛责,只管把帕子撂到一旁,伸手给她拢了拢发髻,嘴里轻声问道:“阿瑶,你是不是自己投的井?”
阮瑶轻轻摇头。
刘嬷嬷又问:“那你还记得是怎么掉下井去的吗?”
阮瑶没说话,只是对着嬷嬷扬起了笑。
屋里点了炭火,不知为何今儿烧得尤其旺,热的人面红发汗,少不得狼狈。
可阮瑶的脸颊上就像是敷了一层胭脂色,越发俏丽。
刘嬷嬷瞧了先是笑,然后在心里微微一叹。
多好的姑娘,怎么是个傻的呢。
却不知阮瑶这会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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