亡的方式。每到这时候他都会触电一般将它们变成人体,望向窗外无尽的夜空,望向他生命的黑夜,每一个生物在直面死亡时感受到的巨大恐惧一视同仁地笼罩着他,他会感到深入骨髓的寒冷,会颤抖,会闭上眼睛,会等一切慢慢消散再走出去,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样和研究所的人们一起生活。
这些事情,陆沨都不知道。
这一认知不知为何让他眼眶发酸,想起那时的恐惧和绝望,他再次抬头看向陆沨,心中泛上比方才更强烈的委屈。
陆沨显然看懂了他的神情。
“真哭了?”上校扣住他肩膀的那只手向上,碰他眼角:“怎么了?”
安折摇摇头,道:“反正不给你了。”
说完他挣动身体离开陆沨的钳制,却被用另外的方式制住,两个人跌在草地上!他被陆沨压在下面。
二月中旬细长柔软的青草没过了他,深渊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。安折侧头看旁边,一颗洁白饱满的蘑菇刚刚舒展开伞盖,它的菌褶还没有完全展开,但想必过不了多久,成千上万的孢子就会从伞盖下出来,像雾气一样向外弥散出去。
别的蘑菇都有很多孢子,而他只有一个,还没有了——他咬了咬嘴唇。
就在这时,他听见陆沨道:“不怕。”
他没说话,陆沨继续道:“我不要孢子。”
安折:“那我的孢子呢?”
“你想知道?”
“想知道。”
陆沨捞起他的一缕菌丝。
“别的蘑菇都有很多孢子。”他问:“为什么你只有一个?”
安折:“我不知道。”
陆沨:“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蘑菇的?”
安折认真想了想,道:“很久了。”
“有契机吗?”
“下雨了。”
“还有呢?”
“我断掉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