痕的肩膀慢慢从陈述嘴里脱出,陈述嘴巴张着,看着眼前的人。
他像是要流眼泪了,眼眶通红,满目茫然,看上去很难受,风河愣了愣,忙低头去亲他的眼睛:“怎么了?吓着了吗?你别怕,我又不会伤害你……”他捧着陈述的脸,拇指轻轻擦过他的眼尾:“可我迟早都会化形的啊,我不可能一直以犬身待在你身边,陈述,这是早晚的事,你本来就不喜欢狗,我变成人不是更好吗……”
“我要报警……”陈述说。
“不行,”风河看着他:“你报警也没人会信,警察比你更讲科学。”
“我不管,我要报警。”陈述很执着。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让警察来把你抓走!”
“他们抓不住我,这世上除了鸣山我族人一脉,没人能抓住我。”
什么卖?这都他妈什么玄幻情节,陈述怀疑自己昨晚真的已经被咬死了,现在是自己的游魂游荡进了另一个时空,碰上了一个神经病。
风河抱着他一直不肯松手,脸又埋进他脖子里吸着,呼吸扑在他颈侧一小块皮肤上,很烫。
一定是梦,一切都是幻觉,是假的。
陈述脑子僵硬得转不动了,他做不到去冷静梳理,只觉得累。大概以前对什么事都淡漠惯了,他觉得这一刻从未这么累过。
窗外的天刚蒙蒙亮,他微微扭过头去,看了一眼。
太阳还没出来呢,一定是自己还没睡醒,一定是昨晚……昨晚划掉,一定是前晚的入睡姿势不对。
那就重新再睡一次,重新醒来,希望再次睁眼的时候老天爷能把这个玩笑收回。
陈述头疼欲裂,双眼无神,抱着他的人胳膊硌得他后背难受,浑身都难受,但他没再推开,他不想再伸手去碰压在身上这具滚烫的身体了。
这是假的,什么都是假的,陈述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窗户,眼睛渐渐合上,真的睡着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闹钟响了。
这是他每天为了早起遛狗定的闹钟。
可他睁不开眼,浑身酸痛乏力,不能动。
“陈述……陈述……”迷迷糊糊中有人叫他,一双手捧着他的脸,焦急地说:“陈述醒醒,你发烧了。”
正常,陈述意识昏沉地想,小孩儿受惊都会发烧,自己虽然是个大人了,但这种级别的惊吓也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,烧死我吧。
脸上被糊上了湿哒哒的东西,应该是毛巾,温热的,轻轻擦拭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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