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4.些许幸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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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继续站在水下洗头，其实泡沫都冲干净了，但因为不知道现在能去哪里所以只能待在水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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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嘴里骂骂咧咧的，关掉了水，掰过我的身子抬手甩我一耳光，“你哑巴了啊，跟你说话呢你装什么死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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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见她又一个大耳刮子要打下来，我终于还是开了口，“我那个同学不是死了嘛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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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说谎了，总是这样，我这该死的自保意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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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放下手横眉竖眼表示疑惑，“他死他的，你割自己干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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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了提醒自己生命可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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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……？”她两条眉毛都拧到一起了，“我看你是脑子有毛病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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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可真是不错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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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才几年过去你又犯病了？你怎么回事？难道我和你爸还亏待你了？”她说着说着开始流泪，“能不能别让我担心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，你这样我们做父母的多心疼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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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种足以让全身汗毛直立的恐惧感席卷而来，瞬间喉咙发紧，莫名地感到反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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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宁愿被打成肉渣丢进下水道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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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放下了拖把，哭着拉起我的胳膊，干瘦粗糙的手掌在伤口边缘抚摸，“好好的皮肤，留下疤了可怎么办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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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标准的流程，几年前激情割腕不慎被她发现后，她也是这样一套以嘲讽辱骂为起点，以人文关怀为终点，事后给我贴创口贴的组合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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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这样有点幸福……我以为我是个足够清醒的人，但还是觉得这样有一点点幸福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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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才会感到恐怖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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