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头。”滑青努了努嘴,压低声音,“绎丹来人了。”
靳樨不动声色地掀起眼皮。
滑青道:“是太子——懋殿下的人。”
当今肜王密章膝下有二子,长子忌、幼子懋,长子忌为太子,为人仁慈温和,私下里总有人说太子忌像极了密章的兄长密竞,若不是当年密竞病亡,密章不一定能坐得上王座。
因而朝中朝外,都极为看好太子忌。
而滑青却说“太子——懋殿下”。
滑青知道靳樨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吗,并不多加解释,只道:“重立储君的诏书过几日就会送到沙鹿。”
靳樨略想了想,问:“意外?”
“嗯。”滑青说,“意外。”
靳樨微皱皱眉,这时,从祠堂里传出他父亲的声音:“是老大吗?进来吧。”
“那我……”靳樨对滑青道。
滑青善解人意地让出空位置:“快进去吧。”
靳樨点点头,推开祠堂的门,深色帷幕后的高台上,是靳家先人所有的灵牌,长明灯分列两旁,日夜不息,他的父亲靳莽盘腿坐在蒲团上,望着亡妻与祖先的灵位。
靳樨一撩衣摆,在另一个蒲团跪好,先向母亲的牌位磕了个头,而后道:“父亲。”
“我年轻时要离沙鹿而去,那时我的父亲不同意,我没能赶上最后一面,时至今日,我也不知道他极力反对的原因是什么。后来我认识了你母亲,有一天,她也说王都不可久留,我很奇怪。”靳莽忽然笑了一下,“因她从来都是好胜之人,我每次懦弱、要退去,都会在她的目光下感到自己一无是处。但那是她第一次劝我离开,我已准备要辞官了,但还是悔之晚矣。”
靳樨静静听着。
靳莽却收住话头,缅怀的话一开口就难以结尾,伤痛浩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