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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斜照,将那空寂的房间割裂成一半的温暖,一半的黑暗,名叫江宜的孩子沉浸在旁人为他编织的宁静中,从不知神仙曾光临过他的梦境。
江宜昏昏沉沉,睡了又醒,醒了又睡。如此度过数日,总算听得见外界声音,有时是他父亲忧愁地问“还不醒转,可如何是好?”,有时是他母亲痛苦地说“这几日粒米未进……”,黄昏时分,终于能睁开眼睛。
“醒了醒了!”
“小少爷醒了!”
镜台烛火发出的那点微弱光亮,对江宜而言亦是刺眼无比,他半闭着眼睛忍不住呻吟,意识犹如逃出一个光怪陆离的囚牢,一时浑身剧痛无比,一时又痒得抓心挠肝,简直在承受人间极刑。
姚夫人喜极而泣,忙吩咐厨房开火,煨了碗米汤端来,又派人去请江忱。江宜此番是鬼门关前走一遭,好容易能活过来,姚夫人患得患失,捧在手心怕摔了,将团枕垫在江宜腰后,小心地让他靠坐着。
“宜哥儿,身上可还有哪里不适?”
江宜眼神迷蒙,不知发生了什么。
“一定饿了吧,你睡着这几日,一点吃食都喂不进去。”姚夫人端起米汤,调羹舀了一勺,喂到江宜嘴边:“先喝点汤润一润。”
院里兵荒马乱,全是因江宜醒了,忙碌起来,下人们去叫大夫、叫老爷,江忱急匆匆赶来,进门便道:“宜哥儿醒了?!”
江宜正含住调羹,咽下米汤,汤水顺着他喉管流下去。忽然江宜脸色变了,身体面条似的柔软滑下去,米汤流淌过的地方犹如浸润的纸张,变得朦朦胧胧、半明半透。江忱进屋的脚硬生生收住,伴随一声清脆碎响,姚夫人手中瓷碗跌落地面。
且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