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宽容罢。
柳如遇在霞帔下无声掉起眼泪来,她此时才渐渐担忧起,往后要更疲于应对心无恻隐的林无央,还要想方设法救出不知下落的师傅。
而无人知道,三日前,正是她二十四岁的生辰。
这对自己来说,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一场婚宴,她在寝殿中起身打开一条窗缝望向婚宴所处的殿厅方向,鼓乐喧天好不热闹。
无人打扰,正是睡个好觉的时机。
她知道林无央不会来,见桌上备了空的连盏和几壶贡酒,开酒盖,斟了满盏。
柳如遇知道,这连盏是两枚杯底烧瓷后又融铸了红线,在长泽的婚礼习俗中寓意洞房前夫妻饮下连杯酒,从此合二为一,互为同心同体。
她笑笑,干脆两杯都斟满,轮流由自己一口气喝下。
“地点和名分都对了,林渊,这杯算我替你喝的。”
“林无央说他可以学,可我只觉好笑,他那样的人……欺骗血亲,玩弄党羽……”
“他到底有什么是真的?”
“我一点都不想了解他,可是不去了解他,就如独行峭壁,一经失手便要坠得粉身碎骨……”
连杯的一头,被她逐渐控制不了的手臂推落在地,拉扯着另一头双双摔碎。
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……
她直接抱起酒壶往嘴中灌。
不知是何时昏过去的,但醒来时头晕脑胀,腹中一阵翻涌,柳如遇从桌边起身,望窗外听得震耳发聩的烟火崩裂声。
金芒刺目,她摇晃着推开门,烁动光影在柳如遇迷离瞳仁中跃动流连。
很美,比任何一个她所见过的谷外除夕烟火都要美。
也许是喝太多的酒实在昏头了,她突然想到若是自己能变成一束烟花绽放在夜空中,该是什么颜色?
她喜欢溪流中薄藓被水波摇动时的浅绿,像冬去迎春厚薄激发的盎然,像树林里偶有的鸟鸣与翠芽生长的预兆。
宫女文欢为她端来醒酒汤。
林无央给她的宫殿安排的人手并不多,她也不习惯被人服侍。
“陛下喝了很多酒吗?”
“是的,娘娘。这些醒酒汤正是膳房为陛下一同烹煮的。”
她想到些什么,简单整理了衣裙,从文欢手中接过温热的醒酒汤:“先带我去为陛下送汤吧。”
“是。”
廊深夜重,随宫女引路默然前行着,柳如遇回忆起她似乎来过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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