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殿外严防死守的众多禁军,与殿内稀稀落落的宫人形成鲜明对比。太后自重迭的屏风后缓慢走出,穿件灰净袍子,不事铅华,面色看着倒平静。直到李霁的目光扫到她鬓上缟素绢花,银饰插得满头白纷纷,哑然失笑:儿子给母亲戴孝,天经地义;母亲给儿子戴孝,真是亘古未有。
太后见到他,不假辞色,甚至懒得看他,从玉钵里拈两颗餧食,给架上鹦鹉喂了,自顾地叹气说:“哀家是做不成尧舜的母亲了。”
李霁失笑,面带愠怒在宫苑当中徘徊,最后忍不住走到含凉殿外。殿里头要过冬了,暖如春日,袅袅烟匀,百和缤纷。
李霁不许下人通报,悄悄走到画屏珠帘后头。阿环搂着个象牙薰笼在练字,身上绣裳笼袖,手边放着五色绫文手巾。他一把将她抱住,暖热萦怀,腕动飘香。
他抓着她的手:“不许学了。”她还想将案上的笔墨收起来。
他问:“你学朕的字做什么?”阿环低头弄着衣襟答:“陛下的字好看,想摹来看看。”李霁顿时觉得受用,方才在太后那里受的气早抛到九霄云外,笑着亲她额头,解她的鸳鸯锦带。阿环含羞说:“陛下,放庄重些。”他把手松开,笑道:“你倒是摆起架子来了。”
他自谓已解决了全部麻烦,这些天他才真正体味到当皇帝的滋味。原来写好的御批不需要呈奏谁过目,发旨下去,官员们便会诚惶诚恐地执行。想要升陟或者贬抑某一个官员,也用不着再看谁的脸色,一封折奏,朝承恩,暮赐死,悉在他喜怒之间。他发誓,以后任何人胆敢夺走他的权力,他都要将其挫骨扬灰,赶尽杀绝!
他坚信她再没有后顾之忧。他已经大权在握,政由己出,至于身世的问题,叫她去拜梁氏做干亲,她殊无异议;给她找女官教习书礼,她也就乖乖地承教圣训了;命她从掖庭搬进这座含凉殿,她亦老老实实地迁延至此。
此时此刻,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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