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周围的所有东西,忽然都变得混沌。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宛若毒雾,凝滞了他的呼吸,让他的视线逐渐模糊。那一刻,所有的感知都变得虚无,他仿佛只能听到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站起身来,又是在好像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下,行至廊下。在一片混乱朦胧的雨声中,他竟然感觉到有几个人跪在他脚边拼命地磕头:“多谢陛下、太后开恩,父亲说错了话,犯了违逆大罪,还饶奴婢一命!”
对方热烈惶恐的眼泪,让他徒然地感到荒谬。他又重新听到那个声音说:你害死了你的太傅,你害死了他们,而你置身事外,竟然还能享受这样的感恩戴德。
吾不杀伯仁,伯仁却因吾而死!是朕害死了他们。他向那个声音痛苦地承认。那具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流,甚至连悲伤的表情也做不出来,他听见自己没有波澜地回答:“平身。”
在那片血色的泥沼中,天地变得时而昏沉,时而眩目。他仍旧支撑着往廊下走,直到脚底落空,重重地跌落到锦章殿御阶下的积水当中。
皇帝终于不用装病了。
当日太后急令太医令丞,召集诸医待诏,在宫中连夜看诊商议,为皇帝治疗。
*
段胜在殿中急得团团转。
皇帝病了,却仍旧不允许任何近侍上前,只有御医允许在殿中短暂地问诊。太后忙着处理国事,态度很不明朗。
叫皇帝在殿中一个人待着总归不是个事。即便太后真有废了皇帝的意思,殿中到底是一朝天子,倘若生了死志,出了叁长两短谁都跑不了。他现在有点后悔接受了这么个烫手的山芋。走到廊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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