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澄星直觉地从那双仰望她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哀戚,她掰住她的下巴,使双唇大张到连舌根也暴露出来,而后翻手把喝剩的酒液连同冰块一齐浇灌进去。
女人猛地弓起背剧烈咳嗽起来,浸黑的双瞳瞬间沉落。她抚着她的头,勾起几缕发丝卷在指尖,回复道:“行吧。”
“不过我要跟你一起走。”
万幸的是,蒋澄星并非锚定了要去成欣家。成欣本来一路上提心吊胆,想着怎么好言相劝,不成想等她们坐飞机到了省会,人家只问了一句:要我送你吗?她说不用,蒋澄星就挥挥手准备跟她告别了。
“好歹以前在这儿上过高中,我家这边还有房子,你过两天探完病了再来叫我走就成。”
就这样,成欣再次乘上返乡的大巴车,拎着大包小包的保健品回到了家里。辅导弟弟作业的父亲,卧床静养的继母,普通的日常营造出一派冲淡平和的景象;这不能增加多少归属感,但也令她心头平添几分安宁。
父亲招呼她的态度与以往别无二致,他没再提起年头那回吵架,她也若无其事地闲唠起家常。他们之间从不解决问题,在陷洞上面盖层木板,能凑合地走过去就行。不说就是不存在,她依照这个思维,尝试模糊化所有心事,至少身在此地,她仍然是人们认知里能自力更生、用不着操心的独立女儿。
在家这两天,她忙里忙外地收拾了一通。沙发上堆迭的衣物,橱柜里不分大小垒在一起的碗,留有外卖盒渗出油印的桌子,还有该清洗换新的床单枕套沙发罩,她挨个拾掇过去,让家庭居所在小细节上也焕然一新。当她蹲在卧室里用滚筒粘头发时,抬头望见继母正穿针引线地缝补袜子。似乎在一个传统家庭里,有些细微之处只有女人能看见,女孩注意到母亲的生活仪式,从中窥见未来岁月的冰山一角。
她站起身,洗干净手,去了厨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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