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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刚开宴,间隔男子坐席和女子坐席的屏风还没有抬上来。
故而女子们抬眸便可以看到一位身姿颀长的青衣男子正拾级而来。
男子的半头发丝仅靠一支碧玉簪束缚住,与时下流行的窄袖短靴的打扮不同,他身穿广袖长靴,腰戴青白玉组佩,行走间,玉组佩轻轻碰撞,声音如泉水叮咚,悦耳清心,颇有前朝文人雅士的遗风。
可见此人爱玉至极,爱雅至极,应当行事稳健,冷静理智。
恰巧,颜玉皎也认得此人。
她的前未婚夫韩翊。
颜玉皎顿时和梅夫人对望一眼,都在彼此的眼中瞧出几分无措。
——娘亲,你和韩家说没说退婚的事?怎么说的?
——能怎么说,把庚帖和订婚信物都退回去,韩家自然就明白了。
——万一没明白呢?刚刚这韩翊就在当众胡说什么为之倾倒……
这厢她二人的眉眼官司没打完,那厢韩翊已经立在颜玉皎对面,广袖轻抬,白皙长指搭在玉壶把柄上,便倒出一杯清酒来。
“自上元灯节一别,颜小姐与我已经有四个月未见,碍于男女大防,我不敢过多打扰,恐怕让你误会我对你不太上心,韩某在此以酒致歉。”
话毕,仰头,一杯酒都喝尽了。
酒水从唇角溢出,顺着下巴划至凸出的喉结上,将落未落。
而后,他倒放酒杯,示意已经喝干净了,又轻轻勾唇,扯动了眼尾的小痣,一时酒气微醺、春色无边。
不止颜玉皎看得呆住,她周围的夫人小姐都齐齐望过来,羞怯非常。
明明是很普通的举止,怎么轮到韩翊做出来,就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风流色气,还并不脂粉味。
颜玉皎记得,初见韩翊时他并不这样,也挺文人志气的一大好青年,如今这是怎么了?
还是梅夫人见过大场面,干咳一声,让颜玉皎规矩些,又端起笑容,竟是死不认账了:“韩编修这话真是让人听不懂,我家玉儿何时与韩编修见过,又哪儿来的误会?”
颜玉皎还没回过神,就听到梅夫人开始质疑韩翊的品行:“更何况,虽然还未开席,但是外男不请自来,惊扰到夫人小姐们,好像有些不妥罢?我观韩编修也是一表人才,怎么如此不知礼仪?”
这话也不算严苛,颜玉皎也觉得韩翊有些莫名其妙,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言辞暧昧,还饮酒致歉,好像她和他很熟一样,这不是在给她本就不怎么样的名声雪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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