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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破草房里抬眼能从屋顶破洞看见漆黑的天,烛光在流动的空气中摇摇晃晃,逃难中因为无法洗漱,每个人身上又脏又臭。除此之外隐约还有股伤口腐烂的味道,作为同类会不可控地生出极为厌恶的情绪。
太平年间农户们幸运时能混个七八分饱,稍微差点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。这几年因为人祸不断,边境的柳头县更是艰难。林家村有个县尉族长顶着,全村都没几个胖的。
这种情况下生病缺药,只靠自己的抵抗力很难扛过去。要不是林泽弄点退烧药放进糖水给大家吃,只怕年轻的那几个也要留不住。
七个病人中有三人依旧没有好消息,一人是年纪大,守在边上的家人仿佛早已接受事实。只一遍遍擦拭药水,直到碗里最后一点用完。他们也不找林泽或是五叔公想法子,因为心里清楚即使送去医馆也是于事无补。
另外就是伤势最严重的铁蛋和那个因为性别被忽视、被伤害的小姑娘。他们很年轻,未来的路不好走,但依旧要走一遍才算来世间一回。
“爹……”老人家浑浊的眼珠在痛苦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女身上一一看过,干裂的嘴唇动了动,身体欲将最后一丝力气榨干出来对后代人说上只言片语。
“爹!——”儿媳一下子红了眼眶,直抹眼泪。
儿子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,忍着没落泪,“爹,你看看,我们都在呢!”
“阿爷!阿爷!”小丫头哭得喘不上气,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爷孙俩感情很深。
老人家最终还是一个字没说出,在一家人的面前永远闭上眼睛。
林泽蹲在一边心里难受,他爸妈不知道怎么样。他是独生子,莫名其妙穿越,家里人怕是要伤心死。
这边的事刚发生不久,老爷子和三位族老便到,后头进来的林郁盛和林海在门口小声说着什么。
“大壮,人死不能复生,好好给你爹收拾收拾,埋这也算是落叶归根。”沉默半晌,三叔公开口道。
林郁壮知道族长他们是一片好心,虽然心中悲痛但他怎样都得懂礼数,“三叔,我醒得,爹这辈子没过上一天好日子。临了临了,还替我这不孝子挨土匪一刀,我真的不孝!”
“媳妇和闺女还得靠你过日子,保重身体。”林老爷子往他后头挨在一块的两人看去,好言劝一句。
林郁壮想到媳妇和闺女日后一家三口相依为命,“是。”
三位族老又往其他病人去,各家都问候关心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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