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怀王一个。他正坐在父皇的床前,头一次像个主人一样,打量着这座与他而言颇为陌生的宫殿。
反观兴平帝,无论屋子里布置得有多舒服,也不耽误此刻他被不孝子气得肝火直冒,张口欲训斥这大逆不道的东西,骂声尚未响起,他喉咙里反倒先冒出来一连串的咳嗽。
见父皇咳嗽得厉害,怀王不急不忙起身倒了一杯热茶,双手捧到兴平帝面前,做足了孝子的派头:“父皇请用。”
兴平帝咳得上气不接下气,却仍然伸手用力将眼前的茶盏拂到地下。
好心被当成驴肝肺,闻承晏也不以为意,施施然重新坐下了,十分好脾气:“父皇要是一会儿口渴了,可以再和儿子说。”
这时兴平帝终于顺了气,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,问他:“你把周进仁弄哪儿去了。”
闻承晏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,笑完之后,带着点儿咬牙切齿开口道:“事情到了这一步,父皇居然还在担心一个阉人?”
兴平帝冷笑,将眼睛撇到一边去,懒得看他:“不然呢,朕还要担心你吗?”
虽然提前设想过兴平帝会有的种种反应,但亲眼见到始终还是不一样。
听到父亲这般嘲讽又浑不当一回事的语气,闻承晏到底还是没绷住,全然没了一开始强装出来的气定神闲,愤愤道:“您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要问问儿臣的?”
兴平帝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又急又促的嘲笑,不加遮掩的讽意让闻承晏眉头狠狠一跳,但让他更加火大的还是兴平帝接下来的话:“困兽做垂死之斗,君子不加细看,便是最大的仁慈,朕又还能有什么话要问呢?”
这番藐视的口气确确实实惹恼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