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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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宣挣扎着坐起来，握住他的手，将他的手按在心口：“我自幼丧父，与母亲相依为命，虽遇夫子，但夫子平素奔走四方，拯救学生，难得一见，一生之中，还要多谢师兄时时照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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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与师兄同年科举，入朝为官，相引为知己，违逆父母家族之命，此生未娶，唯有十来个学生相伴左右，仅此而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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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待师兄，与待夫子之心一般，却又不一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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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关门弟子为裴真，师兄的关门弟子为柳昀，然裴真脾性沉稳，酷似师兄，柳昀却与我相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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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先前不敢问，怕坏了师兄的名声。如今人之将死，也想问师兄一句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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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知师兄之心与我之心，是否如一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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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宣认真地望着他，目光定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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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岸抬眼，对上他的目光，随后用力地点了点头：“一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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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宣这才满意，卸了力气，倒在床榻上，脸上带着满足欣慰的笑容，合上双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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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岸握着他的手，低低地喊了两声：“阿宣？阿宣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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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凉凉的眼泪，落在裴宣尚有余温的手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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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月后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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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青臣和李钺领着年轻的柳岸，来到指挥中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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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挥中心新建起来的台阶上，坐着一个同样年轻的青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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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年抱着腿，坐在台阶上，正低着头，用自己的手指戳着台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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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如当年，他坐在学官府门前的台阶上，等夫子和师兄外出归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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