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最年少气盛的青春里遇见的那个人,或能谈一场轰烈的感情,然更多的只有名为无疾而终的暮想,曾有的不甘在漫长岁月里回荡,渐渐长成心底无法拔除的一根刺。
小师妹没有选择师门中的任何一人,某年的上元节,那位在诗会拔得头筹的书生才是她心中的如意郎君,于是她央着师父,又求遍师门,最后只有小师兄愿意瞒着所有人带她下山,去追寻她的幸福。
属于话本的故事原就没多少如意结局,随话本步伐而行的小师妹在找到书生时,惊觉他已有妻室,上元节的一夜不过是他兴之所至,不曾想过担起责任。
能怎么办呢?
无非是一剑解恩仇,出鞘容易,断情——
哪有这么轻易啊。
未出江湖,先尝其险。芳华正茂的姑娘,只留下了一纸书信,一柄断剑,再多的,都埋到了泥土之下,不消几年就成一堆无人问津的白骨,谁也不记得。
他不想这样。
那位护她下山,亲手将她送至死胡同的小师兄并不想这样。
他想用尽力气补救,可害她至此的书生死了,令他魂牵梦绕的人也不在了,他还能怎么样呢?
带着断剑回到师门,忏悔一生吗?谁稀罕他的愧疚?能原谅他的人又在何方?
他抱剑立于海角无人之处,亦有轻生之念。
“啊,找到了。”
萧政声从柜子里摸出个积满灰的木匣递给辛沰,后者一贯沉默,怔怔看着萧政声取出匣内之物时,听他轻喃:“之后的事,我好像猜到了。”
辛沰凝滞半晌,还是把所知的一切都交代出来。
悲恸欲绝有家不得回的人遇上尚在襁褓的弃婴,或因同处绝境,或心有不忍,终归是有了不得不留在世上的原因,此后隐居深山,一晃数十载。
此事始终横亘在师父心中,无法释怀,也无法对人控诉。多年来独守青珩剑,视之为命根,却在最后默许辛沰将剑重铸,这何尝不是在弥补,试图以另一种方式交付予命运,赌那魂魄尚能踏上归途否。
萧政声颌首,指着匣中玉玦:“礼尚往来。”
“迈不过那道坎的人不止一个。”
“家父一句气话,激得师叔以玉玦起誓,扬言无法将人带回便永不归阁,大约在看到青珩剑时,除了震撼,更多是悔恨。”
萧政声步出正房,双手扶在栏杆,用力一撑,整个人站到扶手上。
他占去高位,面朝二人,继续说:“两师兄弟的性子都像极了,遇事只会逃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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