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里只有一盏落地灯,灯光暧昧地将他们包围,仿佛除去眼前这一小片天地,世界都已熄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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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光线明明灭灭,她的脸也忽明忽暗,他似乎能看清她面颊上细细的绒毛,又怀疑那只是光影留下的幻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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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歪着头靠在抱枕上,穿着长袖及踝的睡裙,素面朝天,头发松松散散垂在肩头,看上去疲倦至极,也安心至极,全然不担心身旁还有个初次登门的浪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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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事实上,连时序自己都无法信任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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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下头来,静静地看着她,一如蹲在医院门口问她是起色心还是起杀心时,明明呼吸沉重,心跳狂野有力,表情却总是沉静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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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总在瞻前顾后,顾虑全在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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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近的距离,伸手就能触碰到她的眉眼,而即便没抬手,他的目光也已经追随着她的轮廓,描摹了一遍又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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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入秋,夜里很凉,可他却觉得仿佛还在夏日,屋子里似乎不透气,又闷又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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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一些放肆的遐想,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念头,由来已久,搁在心里自己都觉得龌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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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早在她入山时,在她摆脱婚姻的桎梏以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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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被道德和自我约束钳制住,哪怕进退得宜,心里也像烧起了野火,起初只是一点火星,后来却烧到了漫山遍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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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会知道那一夜她在废弃的温泉山庄洗完澡后,他曾彻夜难眠,以至于后来的无数个深夜,他都在梦中故地重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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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里他没有当个正人君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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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里他回了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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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里的他潜意识在想,既然不能让她留下,那就一起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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