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清透的眼睛,黑白分明。
林姰面无表情站在他的面前,就像是从?不想醒来的睡梦深处走到现实,眼神平静而?锋利,冷得像冰。
只是林姰没有情绪的眼神,在触及裴清让脚踝上屈辱的监控设备时,变成难以抑制的酸涩、和想哭的冲动。
这?个让她魂牵梦绕的混蛋。
他的头发长长了,下巴冒出泛青的胡茬,衬衫怎么会?显得如?此
宽松,他到底是瘦了多少……还有,这?几个月的时间,他到底是怎么过的,她不敢想。
裴清让情绪波动只在眼底,很快就恢复一如?往常的清冷,低头问?她:“怎么来了?”
林姰一开口,无法言说?的酸涩上涌,她的语速很慢:“不是你说?的吗?与?亲近之人,不可说?反话,不可说?气话,不可不说?话。”
她想起自己回复裴清让的邮件,说?反正她也没有喜欢他,所以不用?觉得对不起她。
她是如?此睚眦必报的性?格,自己受伤也一定要把?别?人扎得鲜血淋漓。
眼下,那些刺都扎向自己,让她疼得无法呼吸:“我说?反话了,也说?气话了,在今天之前,我们已经三个月没有说?话了。”
那双总是坦荡无畏的眼睛里?,多了很多曾经没有的情绪,有难过、有心疼、有酸涩,让她看起来不再坚不可催。
裴清让站在她面前,并没有请她进来的打算,他的语气很轻,甚至有种宽慰她、想要哄她放心的温和:“你也看到了,我现在没事,回去的机票订了吗?”
林姰仰起脸。
那个高高在上桀骜不驯的裴清让,在她面前时,从?来都是盔甲粉碎、全?无防备,只有一个干干净净温温柔柔的灵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