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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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从这一天起走入了他的生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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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神情冷淡，步履懒散。明明不爱搭理人，却总是被人围着。打起架来狠极了，却有种莫名的漂亮利落。谁也伤不了他半分，可他的身上永远有伤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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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写作业，来了就把年晓米的本子翻出来，理直气壮地随手抄一抄。上课睡觉，考试却从来没有挂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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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总是懒懒地趴在桌子上。年晓米忍住不回头看他，看得久了，男孩子会像猫一样突然睁眼，目光直直落在年晓米眼睛里。还没等年晓米怎样，他又眯了眯眼，好像嫌弃光线太亮了似的，把眼睛闭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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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季的阳光让扎来诺尔的水面晃得人睁不开眼时，少年的马背上有了个红头发的姑娘。有人看见他们在捕鱼人的小屋后头，他们说，那个姑娘的身子白得像扎来诺尔水面上跳跃的华子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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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言遍布到扎兰家家户户的篱笆缝里。红头发的姑娘不见了，已经有了成年人轮廓的少年跪在地上，马鞭落到哪里，那麦色的肌肤就长出血红的藤条来。藤条的花朵开在黑色的土地上，晃得人眼睛发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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疲惫的中年人拖着染血的马鞭离开。年晓米从柴草堆后面小心翼翼地走出来。少年回头看他，他满头满脸的土和血，漂亮的样子半分都看不见了，只有目光还是那么锐利明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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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，年晓米把手里的牛肉卷饼和军用水壶递过去。年轻的父亲一言不发，他怀里小小的婴孩不哭不闹，乖乖地喝着水壶里的羊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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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末的扎兰是一片紫色的海，漫山遍野的杜鹃从哈拉苏的松林蔓延到扎兰诺尔的浪花边。草原上的风吹得人脸上疼，年晓米拼命抹脸，可不论怎么擦，脸上总是湿漉漉的一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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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什么都没说，大口吃卷饼的人什么都没问，他们一起坐在五月的杜鹃花海里，四野的热闹都是空寂，只有呼伦贝尔的风永不止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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