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的眼尾可以判断流过嘴角的不止是淋下的水,不过他很静,把花洒关掉,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声音。
韩泽玉看着,又说:“你怕蒋家对我不利,找了保镖给我,那么你自己呢?”
“你才是那个幕后操控一切的人,不怕他们动手?”
这正是白耀本性中最可怕,最妄为的一面,是整件事情想起就令人胆寒的那个关键部分他根本不会找什么保镖,想要完美地贯彻计划,必然要攻其不备,他一定会与平时无异,敌方松懈才能伺机而动。
胜欲心太重,杀红了眼,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。
而一旦上桌,赌的就是命。
“对,你怎么会怕,你不怕。”
韩泽玉替他答,话音很淡:“白耀,我不会想要一个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人,那不叫爱我,你被淘汰掉了。”
“在乎的,”男人附身上来,很紧地将韩泽玉裹进身体里,似要强行嵌入肉中,哑着嗓,全是鼻音:“以后我会做得很好。”
韩泽玉觉得好笑。
“你趴地上吻我的脚,不也一样我行我素。”
一个毫无信誉可言的人。
“乖的,”白耀的头垂得很低,整个背脊弓缩着,明明热水淅沥,却抖得像一只被冷雨浇过的野犬:“我会很乖,最乖了。”
韩泽玉玩乐似的把手贴到这个人背上,皮肉大肆震颤后,便一直在细细地抖,像是很喜欢,韩泽玉手指蜷起,慢慢划在上面,感受它。
“我不会再给你机会。”
这具身体静了,何止不抖,呼吸都感受不到,一切凝结在这刻,水还在流,也是热的,除此之外,再无声息。
白耀缓慢地,极其僵硬地,撤掉他的手,他的头更低了,浸黑的额发遮了眼,水凝在颌下,不断滴落。
“除了这一次。”
太难消化这么天上地下的两极反转,男人站在那里不动,喘得胸膛起伏,过了好久,他抬起脸。
那一双眼因为红,因为湿,因为蓄满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而显得过于生动,是韩泽玉从未见过的诱人和…可爱。
而接下来,他就更加可爱,韩泽玉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“小鹿似的眼睛”,湿漉漉的,瞳仁变得很黑,惹人怜爱。
白耀倾过身,慢慢用嘴贴韩泽玉的唇角,贴一下又离开,谨小慎微地观察对方,韩泽玉在白耀眼中捕捉到一种畏怯的柔软。
极度的温驯,现在的白耀才是他真正的所有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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