稚嫩的童声齐齐念诵诗词,岑浪循着那方向抬眼, 不禁愣在了原地
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哪儿。
平远城,平远山山脚下。
千年前几栋茅草屋搭成的小私塾已经变成连片的学馆。
敞开的窗里,长胡子夫子踱到某个瞌睡的小儿桌旁,在那小儿的桌上叩了叩指节。
学馆房顶的瓦片上长着大片绿草,不少还开出娇小的野花。
暖风拂面,瓦上的野花摇头,地上的软草也跟着躬腰。
怪不得沈醉如此笃定他师父在哪里。
这是岑浪自己都没想过的问题,真让他寻一处终老,想必只有这里了。
他生逢战乱,从沦陷地逃到平远城,窝在私塾墙外,偷听夫子教书。这里的夫子不像别的地方驱赶他,还时不时送他几个热腾腾的馒头。
他后来当了将军,花了大半家当拨过来建学馆,还特意在学馆不远处盖了一个小土坯屋,他还没看过一眼就被下了狱,已经过了千年,土坯房肯定不见了确实不见了。
岑浪揉了揉眼睛:那这不是我的将军府吗?
将军府在都城啊?皇帝嫌不解恨,命工匠用斧锤将将军府砸成一堆碎砖碎瓦啊?
他盯着再熟悉不过的府邸发蒙,听见沈醉开口道:“我在这里请工匠盖了师父的府邸。师父这个人念旧,连喜欢的酒都只有南柯酒。”
念旧。
岑浪默念着这两个字。
才下过雨不久,青草格外芬芳。
草长得真好。
岑浪不声不响地蹲下,突然折了一截草,塞嘴里嚼。
可惜赤翼马还没吃过这么嫩的草。
将军府内。
他陪着沈醉在这儿等了三天,见沈醉越等越蔫,怕人饿坏了,提议道:“要不我们去城里吃点好的?”
沈醉站在院中,盯着大门一动不动:“你自己去,我想等师父。”
岑浪眯了眯眼,又说:“你师父说不定在城里哪棵